第二十八章 狐面书生

符石起风,然后再布阵,很简单的原理。

看的清楚一点,对面的红光近了。梁二微眯着眼,手搭凉棚,有些不太确定那是什么。

能不能解决这是他也没谱,不过自保应该没有问题,到时候看情况不对,直接贴符走了。

人未到,唢呐与锣鼓声倒是越来越近。

梁二忍着心脏强烈跳动,极尽目力。

他看得比一般人远,在心快要烦躁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点模样。

那是?

一个红轿子?

梁二微张嘴巴,红轿子本该是很喜庆的,音乐也喜庆。可是谁会这么大张旗鼓的抬轿入城?

在往前看,忽然一个长长的东西闪过去了,没看明白,像是一根长棍子。

不过后来,他看清楚了,那不是棍子。它像人一样,不断挪动。因为太长,所以忽的一下就过去了,他微微有些发麻。

“法爷,法爷?你看清楚了吗?到底是个啥?”

梁二咽了咽口水,“筷子腿,还有一个红轿子。”

“嘶。”里面一个见多识广的老兵倒吸一口凉气。

“法爷,你往上看看,这好像是狐面书生啊。”

不用他往上看了,一个硕大脑袋已经伸了下来,诡异坠到地上,即可悲又怜悯的看着一切。

他脸底粉白,双眼周围通红,红成两个水滴形,恰如一只尖嘴狐狸。

突然的变故让众人吓了一跳,哪见过这么骇人得场景,有的见事不对赶紧溜走了,有的人已经吓软,有的人开始不断抖出签条,开始乞求上天,城外乱成一团,官兵门也有些骚动,已经有人在念神了。

梁二白了他们一眼,强忍不适,微微抬手。

“在下梁之,沧州人士,敢问兄台,是要过路否?”

“呼。”硕大的脑袋抬了上去,狐面书生踩着高跷近了,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的全貌,不由得全身战栗,忘掉一切动作。

“是你?”书生斜视了一眼,微微一愣。

“???”

“哗啦啦。”接亲大队靠近城门口,狐面书生摇身一变,体型变到正常大小,踩着高跷过来了。

“河边见过,你还在御物勒。”

众官兵互相说着什么,没有立刻动手。

梁二反应过来,“想起来了,娶媳妇啊,恭喜恭喜。”

书生脸一抹,露出狐狸的邪魅表情。

“万一,里面不是新娘呢?”

......

不是新娘,那是什么。梁二觉得自己眼皮开始狂跳。

“哈哈,小生骗你的,不是新娘是什么,走吧,一起进去,刚好小生在这儿没有熟人。”

不容他拒绝,唢呐一响,接亲大队继续拨动。

狐面书生带着梁二,大摇大摆的进城了。

这次官兵倒是客气得紧,屁都不敢放一个,直接就放行了。

梁二看着狐面书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有事?”书生先开口了。

“没事,你准备把新娘接到哪儿?”

梁二没说三两银子的事,就当是送礼了,人家给了自己这么大的面子。

话说,他给我这么大的面子干嘛?

想到这儿,他已经有意识跟对面保持距离了。

“兄台,我家原在万石窟,比较偏远,所以准备在澜州城成家了,府邸经买好,在下姓白,名如玉,表字,守心。白府,就在...”他遥遥一指。

“梁之,梁二。”

他觉得自己没什么好介绍的。

书生很兴奋,“原来你叫梁之啊,梁二是你的诨名吧,你这个名字有点意思,不过没有表字不行,不如我帮你想一个如何?”

对了,梁二才想起自己一直没有表字,这玩意是可以自己取的。

在乡下或许没啥,到了城里,没有表字就跟没有身份证一样。

表字一般是在弱冠之年才会有。但没有这玩意,很多场合都进不去了。

梁二今年实际年龄是十九,虚岁二十。

差不多了。

给自己报大一岁也没什么,谁闲的没事查你。再说,梁二上一辈逃荒死于非乱,他就是报自己二十二岁都没人查得出来。

他报了一拳

“兄台,帮我想一个表字没什么,可是我有一个问题,我记得我们就见过一面吧,你这...”

“觉得我别有用心?”他毫不在意的摇头,“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个正常人,跟大多人不同,我这人没什么别的喜好,不爱金钱,权利,就是喜欢交朋友,但是我交朋友不看身份,地位,只看对不对眼。”

“你呢,是我见过最特殊的人,至真至纯,感觉,不像属于这里的人。”

“你想多了。”梁二淡淡说完,已经有了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想法。

“或许吧,小生相信自己的判断,第一眼看到你,你的全部想法就写出来了,眼里有一种清澄的愚澈,哈哈。”

......

“我走了。”梁二抱了一拳。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他已决定得敬而远之,少接触为好。

看着狐面书生惋惜一声离开,他也找到了最近的一个面馆,给自己点了一碗素面。

穷啊,还是穷。

他数出五文钱,愈发心疼自己的三两银子了。

要说这澜州城,跟别的地方还真不一样。

街上人来人往的,不乏有一群锦衣公子,摇着小扇,一路招摇过市。

这里的女人也细腻很多,脸色画着淡妆,衣服样式也多。

不过这些女人都是结了婚的了。

一般来说,未结婚的黄花大闺女都是养在深闺之中,不过也有例外。

一个地方什么人都有,有的人重视礼仪,有的人就不重视。

大户人家好歹还拿个竖扇遮一下脸,普通人家看了也就看了。

其中,最值得驻足的还是石桥,湖面有船舱,船上站着的姑娘,那才叫好看。

街道上的店铺花样就更多了,什么都有,有赶着驴耍杂技的,有卖小玩意的,还有背着长长的壶嘴,卖艺倒茶的。

梁二渐渐露出微笑。

“诶,客官,第一次来澜州,有住处吗?我给你推荐几个,价格公道,地段又好。”

“不了,谢谢。”他看了一眼店小二,语气和善。

来到这里之后,收到感染,他遇到那些不好的事似乎都要淡忘了,富贵温柔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