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骗
梁二脸色有些发白，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并不是不信，而是想重新拿回主动权。
他在演，在骗。
巫老太讲的这些东西，太阴暗，太赤裸裸了，就算是真的，也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场合。
“巫老太，我今天来就是准备离开的，我想知道这里老神仙的事。”
梁二暂时把混乱的思绪放到一边，开始询问。
他在观察对方的神情，可是没有任何异常。
“诶，说起这事，也是仙家引来的。”巫老太陷入回忆，“很多年前，这里还不是这个样子的，春天花香四溢，咳咳，这些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从那儿开始吧...”
......
......
“等等等，巫老太，你是说？老神仙奉仙家命令而来，在纳够赤心魂魄后就走了？”
“是啊，很久之前就走了。”
“嘶，巫老太，什么是赤心魂魄？为什么走了村子里的人都不知道？”
“赤心魂魄，大概就是王家姑娘那样吧，死了还有自己的意识。”
“我们黄角村经过这么多年得摧残，已经有些病态了，哪怕没有老神仙，能养活的，就只有那么多人，老的吃了就没小的了，所以......”
“老的为什么老是得病？这山上的东西，都染上阴气了，她们饿啊，饿得没办法就上山了。”
......
......
过了很久很久，梁之思考了很多很多。
事情不应该是这个样子，那应该是什么样子？村里的人真不知道这件事吗？
梁二渐渐背体发寒，封建主义对于底层人物的压迫太狠了。
哪怕要饿死了也不敢反抗。
一代一代的活着仅仅是为了一个念想。
.....
.....
“唉，老夫人，谢了。”
没有要打深山老怪的压力，梁二忽然又轻了很多，心情变重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里在怎么样，他从始至终都是一位看客，看完就走了。
自己是不是心态变好了？少年扪心自问了一句，黯然失笑。
“对了，老夫人，你知道玄门跟天地人宗吗？”
......
......
“咿呀咿呀。”
“王好比轩辕皇帝哭苍圣，又好比尧帝哭众生。禹王也曾哭水洪，汤王也把伊尹哭。王好比纣王哭闻仲，冀州侯苏护哭全忠。梅伯哭的是杜元铣，比干相哭的老商容……”
“瞎子，别拉了，唱戏拉什么二胡？”
“瞎子，老大叫你。”
“当。”黑瞎子的声音骤然停止，看向茶馆的二楼。
“周文王哭的伯邑考，周武王又哭姜太公。鲍叔牙哭的是管仲，齐王也曾哭晏婴。哭伯桃本是羊角哀，燕王哭的孙伯灵。范蠡在深山哭文种……”
乒乒乓乓的乐器想起唱戏的继续开口，黑瞎子看了一眼画师，背上二胡走了。
这是一个茶馆，但是里面没招待的小二，也没有老板。
只有一壶煮的汩汩冒气的茶，黑瞎子停了一秒，立刻上了二楼。
二楼茶馆里有很多分帘，帘子上暗暗发黄，有一股陈年老旧的淡香。
进来的时候，一个公子已经在席上坐好了，桌上有两套茶具。
“嘿。”黑瞎子靠了过去简单跪坐，“我也能享这福？”
“都是人宗的人，为什么不能？”
“也是。”迟疑了一下，黑瞎子把茶喝了下去。
这时候，对方才露出笑容。
“老八，听说你见到声欲太监了。”
“他眼皮一跳，语气不变道：“是，也不是。”
“钓鱼没带鱼竿？”公子收起玉扇。
“他看起来很忙，找到了我一点尾巴，但没跟过来。”
嗯！
“妙啊，老八。”思考了一会儿，公子叹服，“我刚刚来的路上，也有人这么跟我说。”公子一笑。
然后呢？
“他怎么了？”
“没怎么，埋的挺好。”
......
“轰！”话到点上。
桌子顷刻爆开了，一圈波动之后，黑瞎子往后急退，拍出两道黄符，然后反手往后一摸，看到了什么，脸上表情僵住。
有一只青色的手已经穿了出来，从背后穿过心脏，捅了个对穿。
“咳咳。”一种脱力感让他感到天旋地转，无论怎么做都无法阻挡生命的流逝了。
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起自己杀过的那些人，但他眼神确实是迷惘了。
这种绝望只有当事人能懂。
咳咳，后悔肯定是后悔的，谁不想活着，可是好累......
......
“哎呀，怎么就要死了呢？真是不好意思。”他尖声尖细道。
接着又用正常的上位者语气，“他许了你什么好处？我猜猜，金钱？美人？”公子微微一笑，露出很好奇的表情。
“......”
“哦，原来只是这个，没意思。”
公子离擦了擦手，目光渐渐深沉。
...
楼下，唱戏的还在台上，有板有眼的，很容易把人带回遥远的乡下。
画师在作画，还是一副冰冷的表情。直到一个拿着玉箫的小生走了过来，抱了一拳。
“妙啊。”
“在下墨箫，见过先生，今后往后，我们就是搭档了。”
画师没理他，专心作自己的画，小生把手缩回袖子里，似笑非笑。
“诸位，有件事忘记说了，公子离还有一句话，飞鹰走狗马上就到，还请大家，各自散去，等待传令。”
倏！
四周一下子安静了，唱戏得，看戏的，嗑瓜子的，玩泥巴的..
全部不可置信得盯着小生。
这么重要的事？你他妈能忘记？
......
唉！
“人宗啊，大概就是这样，有很多小团体，平时闲散得紧，出任务时会有人传令。地宗有八大护法，旗人，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天宗？据说天宗不止一个，有七天宗。老身，也不清楚。”
“人宗的人在寻找容器，朝廷的人在保护容器，容器自己在逃跑，就是这样吧。”
“没错。”
“那玄门呢？玄门站在哪边？”
“玄十二门吗？你还知道这些。放心，玄门并不是玄国的，跟天地人一样，在每州每国都有，玄门是道门，又不完全是道门，里面什么人都有，心思很难猜，总之，遇到了他们，记得留一个心眼。”
......
说完，她打了一个哈欠。
“好了，老身很累了，该说的也都说了，老身，要做自己的事了。”
“叨扰。”
从地上起来，因为久坐，小腿还有些微微发麻。
走到门口又微微转头，梁二笑问。
“差点忘了，老夫人，还有一个问题，你刚才说了这么多，那么，你是不是人宗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