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登徒浪子
吃完包子，按照约定，梁二找人问到了那个医馆——春玉堂。
镇上医馆不多，多走几步就看到了。
原来古人行医是这么回事，梁二看了一会，拨开人群，准备到里面看看。
“嘿，兄弟，怎么插队，排队行不行？”
一个带着头巾的男人叫住了他。男人有一双小眼睛，笑起来只看得到一个缝隙。
“我不是病人。”梁二随口解释，“我到里面看看，春玉堂的下手。”
没想到九桥镇的人还有这种公共意识。惊讶之余，梁二喊着借过，准备往里面去了。
但身后的男人还是拉住了他的衣襟，让他不得不停了下来。
“干嘛？”梁之言简意赅，直接问道。
“嘿嘿，小兄弟，这么的人都排着队，凭什么你就往里面挤？大家都是镇上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便宜别占的太难看...”
“我不是说了吗？我没病。”
“没病？没病来医馆干嘛？去去去，走开。”说完，他做势就要把少年推走。
梁二微微皱眉，忍住动手的冲动，而是运气抓起他的手，用力掰开。
他的力道很大，抓上的时候对方脸色已经变了，显然是忍着没有叫出来。
“诶嘿，不是病人就不是病人，动手干嘛？”
“你刚才是让我干嘛？”
“排队，你不是不是病人吗？可以进去了，你把俺放开。”
“我排队干嘛？我又不是病人？”
“对，你不是病人，所以你进去啊。”
“我进去干嘛？”梁二抬头看天。
......
“行行行，小兄弟，我错了，我错了行了吧，俺身上还有病。”
看着他笑的难看的样子，梁二冷哼了一声，松开手，喊着借过挤了走了进去。
陈熙儿在柜台后面坐着，身后是整墙的药柜，每一个药箱子都会用特定的字标记。
前面有一个隔间，不知道是作什么用的。
刚走进来，就能问道一股苦涩的中药味，跟穿越前的那种味道一样。
看到梁二后，她也没打招呼，继续诊断病情。
梁二说来帮忙肯定不是来帮忙治病的，而是干点杂事，比如拿药，拿小秤，拿黄纸等等。
有一说一，中药材的名字是真的好听。
比如什么红景天，地参，人参，丹参，徐长卿，川乌，三七...
梁二有些走神，直到陈熙儿喊了一下。
他才开始忙碌起来。
后面来了一个人得了风热感冒，梁二凭着记忆拿了桔梗，金银花...让她微微惊讶了一下。
随着时间的延长，他的动作也越来越熟练。
他学什么东西都很快。
可能这就是他天生自带的一个金手指了。
最开始半个时辰没什么问题，直到医馆里挤进了一些不怀好意的人。
“姑娘看病。”
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大赤赤坐了下来，把腿放到另一个凳子上，手里拿着竹签，自顾自剔着牙齿。
“这位公子，把手放到上面。”
“这样？”他把脚抬了上去，“我手在剔牙，中午刚吃了肉，妈的撑死了，摸脚踝行不行？”
......
“公子，小女子医术不精，并不能摸骨。”
“脚心呢？帮我把鞋子脱了吧，上面不是有很多穴位吗？你摸摸看。”
这？
陈熙儿面露难色，如果对方真的是一个病重的人，这倒也没什么。可是对方明明有手，而且大庭广众之下，自己怎么能去脱一个男子的靴子？
她立刻义正言辞说道。
“公子，小女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医师，还请你...”
“砰。”男人将柜台一拍，“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能不能治？老子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人，一脸婊子样还装干净。老子问你，你治还是不能治。”
“好，把她店拆了，什么破春堂，尽是哄傻子的。”
说完，他一招手，后面几位或拖着手臂或崴着脚的病人一下子冲了进来，虎背熊腰，看上去就像山贼。
见到这阵势，一些真正的病人哪敢呆在这里，远远躲在外面，同时不忘看一出好戏。
这时候，带头的男子朝地上啐了一口，站起来朝四方抱了一拳。
“各位父老乡亲。”
“轰。”旁边的人把椅子砸烂，像在配乐一样。
“在下患有内疾。”
“来九桥镇，春玉堂求医。”
“轰～”
“但是，格老子的，这个小贱人，他看不起我们，不肯为我治病，妈的平三流的人，大家都是贱命，凭什么看不起我们。”
“所以，我决定拆了这里，造一个新的医馆，找一个信得过的医师，为大家造福。”
“轰～”
说完他转身回到屋里，里面已经一片狼藉了。
除了药柜没倒，那是陈熙儿用命在护着。
她架起小刀，抵在前面，头发散乱，表情决然。
“大哥，是个美人。”一个小弟嘿嘿嘿的笑出口水。
“滚，老子没瞎。”老大挺起肚子，站在最前面。
另一个小弟跟着骂道，“你瞎啊，老大都没爽呢。”
“有眼力见，爽完让你试试。没想到那乞丐真没说谎，这里真有一个美人，官府还是个软蛋，我牛二耿今天算有福了。”
“嘿嘿嘿。”他伸出粗壮的手。
“滚，滚啊。”
陈熙儿挥舞着匕首，在对方的庞大身躯下显得十分可笑。
“梁之，梁之救救我，我求你了，呜呜。”
明白自己即将面对什么，她带着唯一一丝希望看着旁边靠着药柜的男人。
梁二从一开始就在这里，不过对方好像将他无视了。
牛二耿的行为固然可恶至极，可是，可是...
总感觉哪里不对？有什么地方错了。
从一开始到现在...
难道这里又要死人了？并不是死一个两个，又要死全镇的人，死太监已经来了？
越想越心惊，他身体已经有些控制不住颤抖。
“啪。”
匕首被牛二耿无情的打飞，一只油腻厚重的手即将摸了上去。
陈熙儿绝望了，闭上眼睛等待自己的命运。
女人？
不一直都是这样吗？自己的奶奶，自己的母亲，自己的姐姐，现在轮到自己了。
大了肚子生了娃，告诉他爹是个什么样的人。然后...
“嘿嘿，美人，我会。”
“呼！”
一把干草洒了过来，啪啪啪下雨一样落在牛二耿脸上，打得他微微一愣。有一种老虎屁股被摸了的恼怒，当下开始四处打量。
“老大，那里。”
“哼，不长眼的。”牛二耿一挥手，带着人走了过去，当然，留了两个一脸淫荡的小弟看着陈熙儿，
“小子，她是你的老婆？老子...”
“诶，老大，别打死他，让他当面欣赏。”
牛二耿想了一下，收手，一脸坏笑。
“嘿，你小子够坏，呆会算你一个。”
“谢谢老大，谢谢老大。”小弟腰杆顿时挺的笔直，一脸凶神恶煞的盯着少年。
“妈的，老大问你话呢，你抖什么？耳聋是吗？”
“我...说...够了。”
“恩？”牛二耿皱眉，“他说什么？”
“够了，他说够了，老大。”
“废物，说话都说不清楚，掌嘴。”
旁边小弟立刻上前，看着梁二背对着他发抖，虽然困惑，但还是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想让他转过身来。
嘶，搬不动。
这人像在地上生根了一样。
看了一会儿，牛二耿一脚将他踢开。
“你也是废物，呸呸。”朝着掌心吐了两下，牛二耿将手搭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他的脸色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