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有妖出没
国师听到江鱼如此发问，缓缓睁开眼睛，脸上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低下头看着老实的坐在前面正抬起头用求知的眼光望着他的江鱼，用上最严肃的语气说道：“自然有。”
“天地初生，万物生长，天地化一元，一元化两极，两极生四象。四象化八卦。八卦之外，由衍生出六十四卦。自此，天地才算完备。万物生。万物灭，善恶两分。阴阳分晓。”
江鱼看着已经说的有些不着边际的国师，揉了揉已经坐的有些生疼的屁股。突然发现大腿似乎也有些抽筋。于是再次变换姿势。将两条腿解放出来。
马车里空间本就狭小，三个人坐着都有些挤不下。把腿伸出去后就蹬到了旒歆身上。顿时，雪白的衣服上一下子就出现了一个大大的脚印。如此明显。
旒歆看了看黑漆漆的脚印。没有多说。抬起手拍打了两下。往后缩了缩身子。
江鱼不由得有些尴尬。连忙把腿收了回来。尴尬的笑了两声。
国师正讲到严肃处，看到江鱼有诸多小动作。无奈的摇了摇头。选择闭上眼睛。装作没看见。陪太子读书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不看僧面看佛面。国师想着以后决计不再来了。
江鱼看国师停下不再说话，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放肆了。老脸一红，再次尬笑两声道：“先生，腿麻，实在忍不住了。还请不要见怪。我们**凡胎，比不上您的仙风道骨。”
这个马屁拍的刚刚好。虽然是得道高人。但是对于这种话哪怕是至尊也很是受用。
国师也不好再发作，伸手捋捋胡须。微微点点头表示理解。继续往下说。
“不知从何时起。古籍上说千年之前就存在了。甚至在人神大战里，人族大败就有他们的一份功劳。我也是从神庙里的一份古图上看到的，所有的修行者都叫他们“妖族”。”
“妖族，难不成他们都不是人？”
“非也，妖族的所有成员，都是人，妖族没有统一的组织。也没有共同的信仰。但是他们的影子遍布世界。有时候，他们前一刻还是人，下一刻就突然变成了妖，毫无征兆。无法提防。”
江鱼想象着前一秒还站在眼前的一个人，下一秒就趴在地上吐着长舌头。要来吸血。
国师没有理会江鱼，继续解释道：“他们之所以称之为妖。是因为他们修行的法门，都是妖术。”
“妖术与一般法术有何不同？”江鱼认真问国师。
“一般修行者，无论是唐国的补天阁，还是我庆国神庙，又或者是光明城里的光明使者，所有人都是以吸收天地元气为己所用。让自己在对战中能发挥出更加强大的力量。而妖族。他们吸收人族精魄，以人族精魄为食物来增强自己，更有甚者，他们会强行吸收修行者的修为，从而大幅增强自己的修行。这种灭绝人性的修行法门。为天地所不容。人人得而诛之。”
江鱼不禁暗自咂舌，能被所有人都唾弃，被人称之为妖，果然是有道理的。这种修行方法，简直闻所未闻。
“那么，妖族之人现在在何处呢？”
国师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年的眼睛由于无知而显得特别清澈，一对眼珠反射着亮光。国师不由得一愣，嘴唇微张，错鄂地看着江鱼道：“你觉得，我凭什么会知道呢？”
这下江鱼也不由得一愣，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思考着国师的话后面是否还有更深层次的含义。
但是很显然没有。
国师气的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江鱼错愕的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江鱼很快就知道自己的话确实有些冒犯了。但是好在看起来这位国师也并不是很生气的样子。只要他不生气，自己就能厚着脸皮去问，哪怕他生气了，江鱼自信自己也能厚着脸皮把他稳住。
江鱼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两只手握住国师的胳膊，将国师重新安抚下去。
像国师这种人，对于江鱼来说可是稀缺物，在没有压榨完他的价值以前，江鱼是绝对舍不得放他走的。
“那么，先生，你可知道如何才能顺利通过补天阁考试呢？”
这下，旒歆和国师同时无语。实在受不了江鱼逮着一个东西就要把他完全压榨干的精神，国师对于这种无聊的问题一个都不想回答，于是果断离开。扔下还在风中独自凌乱的江鱼。
江鱼实在是不明白国师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他不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什么问题。反而是旒歆在一旁笑得东倒西歪。
“都说是美人笑不露齿，我看你就连后槽牙都快出来了。”江鱼没好气的抱怨着。顺手拿过一条干毛巾在温水中淋湿，摊开敷在脸上。
旒歆听江鱼这么说，立马就有所收敛。不过她只是笑得收敛，手上却毫不客气的一拳打在江鱼肚子上，让江鱼瞬间瘫倒在地，疼得呲牙咧嘴。
江鱼惹不起这个女人，心想还躲不起。重新把毛巾盖在脸上，想着国师给他说的话。
思来想去也没有任何头绪。就像一堆头发丝一样，怎么理都记不清。旒歆在马车上收拾东西。不时发出一些响声，让江鱼彻底没了兴致。
江鱼本对自己能够修行不抱希望，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向国师求助。没想到自己还是个天赋型选手。可是一来二去这种天赋竟然是短命鬼。看来这修行离自己是越来越远了。
江鱼在希望和失望中徘徊。完全找不到发泄的对象。
如果一开始就就没有任何希望，那倒好了，江鱼也能接受自己普通的过完这一生，可是明明有希望，却不能抓住。倒不如没有希望。
旒歆看着垂头丧气的江鱼，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虽身为补天阁弟子。但是她的身份特殊，也不能给江鱼什么提示，况且，依她的本事，也完全不能给江鱼什么帮助。
车上帘子揭开，一股冷风夹杂着雪花吹进来，让江鱼瞬间清醒了不少。
老头也不知道怎么赶上马车的，手机提着一只烧鸡和一壶老酒。往里钻的时候故意把烧鸡在江鱼鼻子底下晃了晃。香味直扑面而来，江鱼本就几天没吃好了，又跟在马车后面走了半天，这一闻到烧鸡，立马就忍不住了。
在老头咬牙切齿的咒骂声里，江鱼抢过烧鸡和老酒，扯下一只鸡腿递给旒歆，把最不爱吃的鸡屁股和鸡头丢给老头，剩下的一个人霸占了。
老头一边咒骂着，一边从怀里又掏出一只烧鸡，炫耀似的大口吃着。小小的马车里充满了浓郁的烧鸡和老酒的香味。外面的风雪逐渐大了起来。
侍卫们还是紧紧跟在质子马车后面。顶着逐渐放肆的风雪一步一趋的往前走。时间还没到，他们不能停下休息。这时候的质子，已经完全没了那日雪山里的亲切。
自从出了村庄，质子甚至连面都没露过，偶尔下车小解也是一句话都不愿多说。
侍卫们对此早已习惯，人生来就有阶层的划分，皇族的贵族和他们这些侍卫终究还是附庸关系，偶尔能得到一两句客套的问候就能让他们开心不已。
江鱼看着等级严格的侍卫们，再看看只能看见马车而看不见任何人影的质子。心里不由得再次流露出一股鄙夷。看着吃的满嘴流油的老头和不久前还笑得东倒西歪的旒歆现在却突然犹如一个真正的淑女，一小口一小口的啃着鸡腿。江鱼突然觉得，如果人生能一直这样，也算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