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那一年,我把雪花扬满天
江鱼见状,顾不得回头看,两腿用力一蹬,身体借力向前翻转,双手持刀横立胸前。
姿势还未成型,一股强大的力量不容江鱼有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将江鱼撞的飞出去。
江鱼本想着自己能够躲过,不想敌人反应如此之快,这一击势大力沉,江鱼倒飞出去,在空中就狂吐一口鲜血。
江鱼倒飞在空中时转过身子往回看,却发现自己刚才所爬的位置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江鱼重重砸在地上,胸口的剧痛让他有些拿不住刀。
现在不是叫唤的时候,江鱼强忍着痛,提着刀站了起来。
黑风在江鱼的马车四周旋转,而慕容云海和他的下属们却齐齐盯着自己的前面。
虽然胸口已经疼得厉害,几乎让江鱼快要站不住了,从小到大,他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连人家长什么样子都没看见,就已经重伤不起了,心中一口怨气实在难吐。
看着侍卫们紧张的神色,江鱼就知道那黑风已经离开了,让江鱼奇怪的是那黑风为何不下死手,连土木堡中三岁小儿都知道宁断一指不伤十指的道理。他不可能不知道。
不过江鱼现在的任务是赶快休整,最起码得让自己恢复行动能力。
江鱼将玄雨刀插在雪地里,猛吸一口气,双手在身体各处抚摸,感受各处的疼痛感,那姿势,让自诩为天下第一流氓的老头都忍不住扶额流汗。旒歆听到一声响动,刚把头从车窗伸出来,就看见妖娆婀娜的**手法,她赶忙把头又缩了回去。
此刻的慕容云海,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像雨点一般滚落,带着淡淡咸味的汉滴流进眼睛,刺痛着他的神经。他的脸上却依然保持着镇定的表情,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放松,就连眼睛也一直保持大睁的样子。时刻警惕着前面的虚空,而对于那剩下的三十几个毛贼,他们甚至连看都不多看一眼。
马车里中年男人从战斗一开始一句话都没说,整个过程中仅仅放出一张黄符,便破了山贼们最大的杀手锏。
局势发展到这个时候,他仿佛已经全然了解了黑风的来历,也明白了他才是黑风的对手,于是真正准备出手,便轻声对外面的慕容云海说了一声:“你们去干自己的事。”
这一句话,轻描淡写,话里话外透露着一股强大的自信和对敌人的轻视。慕容云海知道国师有把握对付这股妖风了,手上重剑发出了发起进攻的手势,二十名侍卫齐刷刷的将盾牌放在脚下,拔起长刀朝着小毛贼冲了过去。
二十一名庆**机处千挑万选,历经千生万死的皇子侍卫,对上了有时连饭都吃不饱的山贼。这场对局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这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长刀所指之地,皆有尸骨堆积。长刀所向,所向披靡。
三十多个不自量力的小毛贼呜呜哇哇的挥舞着各类兵器仿佛鸡蛋碰石头般冲了上来,仅仅只是一个照面,便全部倒在地上。而二十一名侍卫,连头发丝都没少一根。
江鱼感叹着这些侍卫的强大,要论单兵作战能力,土木堡的士兵也只会像这些山贼落得一样的下场,但是索性大唐士兵一般发型团战都会有极其出色的作战能力。完全可以弥补这种单人的力量差距。
马车边,黑色妖风在和国师的对峙下,终于显露了真容。
那竟然是一个穿着僧袍的光头和尚。这和尚的僧袍由黑色衣料做成,这种僧袍盛产于荒原,这和尚应该是从荒原来的,并不是唐国或者庆国人。
和尚与国师对峙,二人相隔数米,和尚手中一把黑色禅杖悬浮在和尚头顶,禅杖发出寒人的黑光,黑光犹如实质一般攻向马车,而马车里里,国师再次祭出一张橙色的符纸。
橙色符纸相比于先前光色符纸更大一些。发出的光也更亮一点,看起来应该是比黄符更加强大一些。
橙色的光逐渐变强,在和黑光的对峙中不断扩大优势。渐渐的,黑光被橙光挤出马车,缓慢而有力的向和尚靠近。
和尚不甘示弱,两手紧握禅杖,口中念念有词,脖子上的佛珠听到和尚的咒语,围着他的脖子滴溜溜转的飞快。佛珠发出一阵耀眼的金光,和黑光融合,黑光势力大增,猛然变粗,将原本已经压过来的橙光又重新慢慢压了回去。和尚脸上的表情也终于由开始的紧张吃力转变为轻松中带着一丝征服的戏谑。
马车里的国师感受到了和尚突然变强,虽然感到有些意外,却也并不害怕,双手翻动,十指变换结印,一张飘在虚空中的蓝色符文凭空出现在马车上空。朝着和尚镇压过去。
和尚见状,后撤三步,左手在空中轮转一圈,画出一个满月,虚无的满月在手臂刚好画完的一刻显露真型,绽放着让人不能直视的异彩。
蓝色符文被月轮击碎,马车里的旒歆惊呼一声:“是魔轮真身!”
江鱼虽不知道什么是魔轮真身,但从旒歆惊讶的语气依旧能听出来这绝对是个有来历的。
正当二人僵持不下,天空中传来一声惊雷般的响动。将雪山都震的雪块乱砸。
马车里的国师终于发出了声音。所有人都清晰的听到“啧啧”一声,声音极其微小,仿佛国师的自言自语。再看那和尚,被这一声震的两耳流血不止。
“轰隆隆”的响动越来越大,仿佛不是天边突然响起的炸雷,而是雪山中被镇压的恶鬼从冰封中苏醒过来。不断发出怒吼。想要撕碎整个岷山。
整个岷山都在颤抖,江鱼脚下的冰雪层已经裂开。像蜘蛛网一般密密麻麻,所有人都被震的不能战立,江鱼从裂缝中拔出还挂着马肠子的长矛,靠着长矛的力量稳住身形。
很快,发出巨大响动的东西就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中,那是一个巨大冰球,从山顶上滚落,沿着山脉走向,一路上裹着一层又一层的积雪,等冰球从山上滚落到他们能看见的时候。冰球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雪球。雪球一路砸的岷山地动山摇。
江鱼看着雪球的滚动,努力稳住身形观察着山体的流向,他吃惊的发现,这个巨大的雪球,最终会砸到国师坐的马车上。
而车里的国师虽坐在车里,但似乎对外面的一切都了然于心。
和尚其实早就知道了,他一直没有用尽全力,就是为了吧国师拖住,好让冰球直接把他砸死。眼看冰球将至,他立马用尽全力催动两件宝物,把国师死死压制在马车里不能动弹。
国师单独对上和尚自然不怕,可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自己并不能立马取胜。来不及思考,便脱口而出大声喊道:“前辈助我杀了这秃驴!”
虽然不知道他在喊谁,但是和尚还是很虚心的左顾右盼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人来,而场上仅存的几人都对他没有什么威胁。便放声大笑。
江鱼看着不可一世的和尚,双手用力抓起硕大的长矛,额头上青筋暴起,两条手臂上的肌肉猛然发作,江鱼助跑五步,腰间瞬间扭曲。江鱼被强大的动力带着甩倒在地。
长矛汇聚江鱼此刻全部力量,划出一道绝伦的弧线朝着和尚刺了过去。
正张大嘴笑的不可一世的和尚突然全身一震,口中狂吐一口鲜血。浑身无力,禅杖和佛珠没有了主人的指使掉到地上。
和尚的胸前,矛头贯穿了他的身躯露出了头。他的身躯被长矛刺穿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洞。此时的和尚,口里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一道灰蒙蒙的身影从马车里破顶而出。躲开了巨大雪球毁灭性打击。
下一刻,巨大的雪球带着呼呼的风声,仿佛灭世的太阳般重重地砸在两架马车上,一瞬间,巨大的爆破声传来,震的所有人耳朵一阵轰鸣,更有甚者,江鱼和旒歆的耳朵里流出了丝丝鲜血。
两架马车在一瞬间化成了粉末。二十一名侍卫连带着江鱼被雪球炸开后散开的雪花埋在底下。江鱼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巨大的雪浪翻涌而来,吞没了峡谷中的一切。
老头坐在马车里端着二郎腿全然不顾质子和旒歆的感受。看到雪浪滚滚而来,伸出手趁着二人不注意,一人一指敲晕了他们,而后一指颤颤巍巍的透过车窗伸出来,仿佛外面有一只让人讨厌的苍蝇一般,伸手弹了苍蝇一下。
正在翻滚前行的雪浪仿佛碰到了一座大山,戛然而止。在马车前面形成了一睹巨大的雪墙。
老头仿佛自言自语似的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可不想被雪埋,太冷了。”说完,还抖了抖脖子。
转过头,老头像一尊凶神一般,使劲朝着无忧皇子那俊美的脸庞狠命扇了两巴掌大声叫道:“不好啦,不好啦,快逃命吧。”
质子的脸上瞬间多了两个黑黝黝的手印,质子揉着发红的脸,疼得跳了起来。却被老头一脚从车里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