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寂静的城
冰蓝的月光落进房间，泛着水波般的纹路，月亮占据了大半的落地窗，始终悬于夜空，映照着覆盖一层雪的城市。
书架前，白亦珺翻看着书籍。
翻过一页，却只剩下“连载中”的字样。
这就没了？
它往前翻了一页，又再次翻过来，确定并未看错。
是真的没了。
为什么这么短？
“如何？”
似是注意到了白亦珺的动作，月漪抬头看来，冰蓝的眸中带着浅浅笑意。
“很好。”白亦珺沉默了一下，又补充说道，“就是太短了。”
书籍引人入胜。
此地的月亮恒久不变，沉寂其中的时候，很容易让人忽略时间的流逝。
具体表现就是感觉才刚刚看到精彩部分，书籍就已经翻完。
所以还是太短了。
“吾也如此认为。”
女孩笑容柔美，像是雨后天光从乌云中落下的一束，照在了覆盖着积雪的山巅，整个世界都明亮了。
书中的故事只是虚构，可同样依托于现实创作。
借着故事，白亦珺也算是对这个世界有了还算大概的了解。
此世存在仙神，魔佛，也有着生来强大的凶兽，王庭亘古长存，主宰着尘世的万物众生，赦令诸神。
按照白亦珺的理解，类似于记忆中的天庭。
所谓神佛遍地走大抵便是如此了。
可它生活的时代，神灵几乎尽皆陨落沉眠，甚至还有亵渎的污秽之物篡夺神位，是一个正在步入衰亡的世界。
它到底来到了一个怎样的地方？
“不知接下来的剧情会朝着何处发展，故事中应当已经埋下了暗线，腐朽的力量觊觎着世界，危机正在悄无声息间降临。”月漪手指抵在樱色的嘴唇上，认真分析着剧情，“希望吾喜欢的几个角色不要死掉。”
“悲剧总能更加深入人心。”大蛇开口。
“话虽如此，可又有多少人真的喜欢呢？”女孩轻声叹息。
共同的喜好总能轻松拉近人之间的距离。
虽然未曾有多么热切的交谈，但是和最开始相比，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缩减了很多，或许在此处独居久了的缘故，月漪对白亦珺的也愈发亲切了。
“小姐，用餐的时候到了。”
脚步声停在了门外，有声音传来。
“吾的确有些饿了，汝是否同去？”月漪向白亦珺问。
大蛇颔首。
白亦珺有些好奇这里的食物，来都来了，怎么说也要好好体验一番。
各方各面。
紧闭的黑色门扉朝内开启，并未出现期待中的白雾，门外是一条铺就着长毯的宽阔走廊，一名身着银白甲胄的女子站在门外。
女子身形高大，金色短发，眉目间一抹英气，有种难以言喻的中性之美，腰间挂着两把弧形弯刀，左侧的刀身上流淌着火焰的印记，右侧则是幽邃的黑暗。
银灰色的眸子盯着白亦珺，手掌下意识摸到了腰间的刀柄上面。
“这位是魅，吾之护卫之长。”
月漪回过头，与白亦珺介绍着门外的女子，接着又看向金发女子，“它叫做白亦珺，是……我新交的一位朋友。”
女孩回头对着白亦珺眨了一下右侧的眼眸。
白亦珺随后跟上，可当它穿过房门的时候，耳畔却传来了陌生的女子声音。
“若是被我发现你想要对小姐不利……”
“只是无意间至此，当我是迷途的来客便可。”
金发女子静静注视着那双烛火般的眼眸，眉眼缓缓变得柔和了些许，接着似是偷偷看了眼女孩离去的方向。
“小姐从来都没有朋友……”
“魅，你们在说什么呢？快跟上。”
“是。”
白亦珺注视着她的背景，稍稍落后了些许，沿着宽阔的走廊前行。
类似记忆中的皇城。
不过或许是因为常年下雪，永恒的月亮照耀着这座城市，建筑的风格有些向着城堡的方向靠拢，几乎所有房间都以走廊相连。
最后抵达了一处大厅。
大厅中摆放着一张颇为宽广的餐桌，忙忙碌碌的“仆人”正在做着准备，吵吵闹闹的话语声在此处回荡。
“快点快点，公主马上就要来了！”
“据说还有客人造访，还有客人。”
“帮我看看身上还有灰尘没有……”
茶杯与桌椅晃动，餐盘自行摆放着位置，就连头顶用于照明的灯光也调整到了最为合适的亮度。
不过当月漪来到此处，一切尽皆平息了。
似乎先前所听所见只是错觉。
“请坐。”月漪微笑。
座椅自行拉开。
白亦珺依旧是蛇类的身躯，只是体型化作了常人大小，不过无论是月漪还是魅，对此都未曾表现出丝毫疑问，似乎早已熟悉。
座椅上大蛇盘踞。
料理丰盛，只是全都未曾听闻，女孩动作优雅而宁静，身侧是狰狞怪异的大蛇，居然有种别样的和谐。
“如何？”
片刻后，月漪取来素白绢布擦拭嘴唇，询问着客人的感受。
“很好。”
白亦珺点头。
距离上次在大江中进食已经过去许久，其实食物对它来说基本上属于可有可无之物，不吃并不会感到饥饿，吃了也不会对身躯造成负担。
不过口舌之欲本就与生俱来，它从未想过完全将其抛弃，顺其自然就好。
金发女子站在不远处，像是一尊雕像。
白亦珺出于礼貌询问过一次，未曾得到任何回应，月漪也笑着对它解释，作为护卫魅从来都是如此。
“汝心中有问题。”月漪看着白亦珺，如冰晶剔透的眼眸似乎能看透一切，笑容清浅，“不妨直言。”
在白亦珺看来，女孩与其说是公主，其实更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全然不见半点久居高位的威严，有的只是温和礼貌，纯如冰晶。
不，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公主。
“这里，应当是王城吧？”白亦珺想了想问道。
“是的。”
“既然是王城，未免太过冷清了些。”
一路行来，它一直在观察着四周，除了魅之外，其他的真正生灵寥寥无几，作为一座王城，实在显得过于空荡了。
“实不相瞒，此城的战士大多随着父兄征战去了。”
“征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