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筑基
“筑基前期！”
何师兄盯着测灵石上跃动的灵光，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一直以为这位小师妹不过刚入练气一层——新生半月能到练气一层已是天纵之资。
谁知竟悄无声息地摸到了筑基前期？要知道他苦修数年，也才堪堪筑基中期……
他喉结滚动，又将测灵石往洛晴腕上按了三次，直到灵光次次亮得刺眼，才终于肯信。
洛晴却没功夫陪他震惊。
她耽搁了半月时光，又有一堆琐事缠身，实在耗不起。
只见她素手轻扬，一团莹润水珠已在掌心凝聚，不过弹指间，水珠便凝结成冰，寒光凛冽。
她反手将冰团捏碎，冰晶簌簌落入手心，语气带着几分不耐：“师兄，这下可以了吗？我还有急事。”
何师兄手忙脚乱地登记好修为，将一枚刻着宗门规矩的玉简递过去。
洛晴接过玉简塞进袖中，没急着细看，眼下最要紧的是找跳跳。
解灵池。
洛晴连外衣都来不及脱，“噗通”一声便跃入池中。
不过一息，识海中便传来熟悉的灵识波动——那守护洞府的精灵感知到她，自会引她入内。
见到那顶着满头青包的精灵时，洛晴松了口气，忙问跳跳在哪。
精灵委屈地瘪着嘴，指了指前方角落，声音细细的：“在、在那儿！”
洛晴顺着它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跳跳缩在角落一动不动，活像只闹脾气的毛球。
她走过去想摸摸它，小家伙竟敏捷地躲开了！
呵，还生着气呢？
洛晴唇角微勾，将指间的虚空之戒晃了晃，那戒指在水光中泛着幽蓝光泽。
“还气呢？亏我特地求宗主要了这能装活物的纳戒……哎，看来是用不上了。”
话音未落，方才还赌气的跳跳“嗖”地一下蹦过来，亲昵地蹭着她的脚踝，毛茸茸的尾巴摇得欢快。
洛晴笑着将它收入纳戒，转身便走。
池边只留下那精灵捂着满头大包，眼眶红红地望着她的背影：嘤嘤嘤……太偏心了！没看见我头上这么大的包吗？
刚进小院附近，一道凌厉剑光便直刺面门。
洛晴侧身避开，抬眼便见程澈立在院中，锦衣华服衬得他像只骄傲的孔雀。
他瞥见洛晴，抬了抬下巴，语气带着较劲的傲慢：“呵，本公子定会比你先到筑基后期！”
洛晴皱了皱眉，懒得与他置气，只淡淡道：“那便祝你如愿。”
“哼！”程澈甩了甩袖子，高昂着头颅转身离去，锦带在风中划出一道张扬的弧线。
洛晴回到屋中，才将那枚玉简取出。指尖拂过冰凉的玉面，一行行金色小字浮现：
［新生率先突破练气十五层者，奖灵石千枚，养神液五瓶；
若为最快突破者，加奖灵石千枚，提神丸五颗；
新生率先突破筑基者，奖灵石两千，养神液十瓶；
若破宗门最快记录，再加奖灵石千枚，提神丸五颗。］
算下来，她竟是包揽了所有头名，共得灵石五千，养神液十五瓶，提神丸十颗。
洛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如今已有一万五千灵石——凤二小姐给的锦囊中本有一万枚，这半月虽用了些，倒也还能凑出一万枚还回去。
这份恩情，还有这些灵石，都该清清白白地还了。
恩情以后会有机会还的。
将奖励收入纳戒，腹中空空如也的感觉才涌上来。
她如今刚入筑基，尚未辟谷，想来是突破后灵力耗损，才格外饥饿。
第二日天刚亮，院外便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洛晴开门，一道剑光便带着破空之声刺来，程澈的怒喝随之响起：“气死本公子了！你定是使了什么诈术！”
他昨日刚测出练气十层，正得意洋洋，转头就听闻洛晴半月筑基的消息，如何肯信？“今日定要拆穿你的把戏！”
洛晴本想避开，却在躲闪间发现体内灵力流转竟比往日快了几分，运转起来愈发顺畅。
罢了，便陪这只“花孔雀”练几招吧。
“本公子昨日刚晋练气十层，正高兴呢，就听闻你半月筑基？定是假的！”程澈一边挥剑猛攻，一边嚷嚷。
洛晴不与他争辩，只凭本能拆解招式。
虽说她修为占优，却没学过什么精妙法门，几招下来竟也打得有来有回。
直到程澈灵力不济，被她一掌拍在剑脊上，长剑脱手飞出，她才收了手，转身便走。
看来，是该去正德学堂学学正经招式了。
听说那里每月上旬开课，倒是赶得巧。
解灵池。
洛晴见那精灵赔罪后，轻声问道：“那功法......“
精灵斜睨她一眼，语气带着几分了然：“还以为你来赔罪，原是为了这功法。”
洛晴眨了眨眼，面上漾开一抹腼腆笑意，并未否认。
“此乃清霜仙子独创的《冰丝雨》，”精灵缓声道。
“施法时可凭心意凝聚云雾成雨，待雨珠坠落，半空中便化作细密水针，转瞬又凝结为锋利刺骨的冰针，能轻易刺入肌肤。”
“修为越高，冰针便越寒越利，可伤及经脉。”
“至于攻击范围，全看施术者的修为深浅。”
洛晴听得心头一动，当即潜心学了起来。
这套功法需经七步：凝云、聚雨、化雨、溯雨、雨寒、溯寒、落寒。
她眼下正专攻“凝云”——顾名思义，便是将空气中的水汽凝结成云。
……
三日后，洛晴收到兰霜月的传音，唤她去霜月居一趟。
刚到那里，便见着了萧誓。
听闻他昨日才从闭关的屋中醒来，竟已晋至筑基中期。
他望见洛晴那头银发时，眸色微沉，随即与她一同去见宗主，情形倒与上回相差不多。
没过多久，洛晴竟又踏入了那法宝银河之中。
“观你二人进境极快，特赏法宝任选一件。”兰霜月的声音自虚空传来，清越如玉。
洛晴有了上次的经验，心中默念“极器”二字。
顷刻间，数件法宝嗡鸣着飞来，悬于眼前。
伞形法宝虽常见，极品器阶的却极为稀罕。
“玉寒骨伞”，骨架由极品寒玉混合灵骨锻造，通体莹润如冰，可御万种寒攻，传闻曾为一位仙子所持；
“七巧灵伞”，骨架以极品灵木打造，伞面缀有七颗灵珠，攻守兼备，妙用无穷。
洛晴目光在两件法宝上转了转，最终选定了“玉寒骨伞”。她隐隐觉得，这伞的前主人或许便是清霜仙子。
一旁的兰霜月见了，眼中掠过一丝狐疑——这玉寒骨伞虽能御冰，却远不及七巧灵伞攻守全能，她为何偏选了这个？
洛晴对此不置可否。
兰霜月此刻或许不解，但等她知晓《冰丝雨》的玄妙，自会明白这把伞的妙用。
此后，洛晴过上了规律的修行生活：上旬去正愿学堂听课研学，下旬便潜心修炼《冰丝雨》。
她的修为在这般精进下，已隐隐触碰到筑基中期的门槛，周身灵力也愈发凝实。
纳戒中的跳跳感知着她日益深厚的修为，自身气息也变得愈发充盈活泼。
程澈与洛晴依旧时常切磋，一旁的季灰尘安则总爱插科打诨，添些热闹。
洛晴有时望着这打闹的三人，忍不住暗笑：若是能把这几位“损友”都收作手下，自己怕是能省下不少心力专心修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