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试炼
洛晴站在清闲居的青石板阶前，指尖刚触到朱漆剥落的门环。
刚刚从解灵池回到院中，里面的喧闹便钻入耳膜。
那尖锐嗓音裹着飞扬跋扈的尾音，传出：“呵，竟敢让本少爷当众出丑！待我突破到筑基期，定要让那恶女……”
话音戛然而止，转而化作自我陶醉般道：“小爷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武潇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区区极品双灵根，不及爷我一根毫毛！”
洛晴忍俊不禁，歪头看向远处。
寒光乍现——
一柄镶满金色宝石的长剑裹挟着劲风扑面而来，剑身上流转的符文在暮色里泛着妖异的金光。
洛晴瞳孔骤缩，侧身旋步间，腕间银铃轻响，纤白手指如灵蛇般缠住剑柄。
剑身传来灼烫的温度，却被她以巧劲卸入掌心。
“谁！竟敢打扰本小爷练剑！”
华服少年猛地转身，金丝绣着流云纹的广袖扫落案上。
他额前碎发浸着薄汗，金色发冠歪斜地悬在墨发间，桃花眼里燃烧着愠怒的火焰。
洛晴掂了掂手中长剑，剑锋映出少年涨红的脸。
她嗤笑一声道：“啧啧，真是把好剑。”
“多谢小孔雀赠剑了！”
她故意拖长尾音，看着少年骤然惨白的脸色，心底暗笑。
这剑鞘上嵌着的散发的金色宝石，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这是本少爷的！”少年抢上前半步。
又猛地顿住，昂起下巴用折扇遮住半张脸，“区区一把剑而已，本少爷才不稀罕！”
可他发颤的尾音，和盯着宝剑的炽热眼神，将心虚暴露无遗。
洛晴挑眉扫过少年湿透的中衣，练功服下摆还沾着泥渍。
新生入学大家都在放松，这只“花孔雀”却躲在小院里挥汗如雨。
洛晴将剑抛回，在少年手忙脚乱的接剑声中，倚着门框轻笑：“小孔雀自己留着吧，以后少嚣张一些。”
“不然……可没这么好运气咯。”
“你！”程澈涨红脸。
“本公子……待我炼成独门功法，定要你……”话音未落，洛晴已翩然转身，木门“哐当”阖上，将少年气急败坏的怒吼隔绝在外。
月光爬上雕花窗棂时，程澈仍对着剑锋发呆。
剑身映出他不服气的表情，却藏不住眼底的挫败，他握紧剑柄，剑锋嗡鸣如泣，惊起院角栖息的夜莺。
洛晴倚在窗边，望着少年倔强的背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手镯。
那是她离开洛家时，母亲留给她的唯一念想。
夜风送来少年断断续续的练剑声，伴着虫鸣，在寂静的小院里织成奇妙的韵律。
“明日，怕是有场好戏。”她轻笑，吹灭烛火，任由月光将身影揉碎在窗纸上。
……
次日清辰。
洛晴与众人来到宗门的[修德殿]等待长老们的安排。
［修德殿］前早已聚集了不少新弟子，大多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女。
个个衣着光鲜，眼神中透着兴奋与紧张。洛晴刚踏入殿外广场，议论声便如潮水般涌来。
“唉，你看那就是极品双灵根小师妹！”
“！！！她不紧天赋好，还厉害，而且还好看！！！”
“求天赋教程，求武功教程，求长相教程……”
洛晴微微皱眉，这些炽热的目光和议论让她有些不自在。
她抬眼望去，只见人群中不少人伸长脖子打量着她，有羡慕，有好奇，也有隐隐的敌意。
她轻轻叹了口气，将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继续向前走去。
“铛——”的一声巨响。
突然，天空中传来一阵剧烈的波动，空气仿佛被撕开一道口子。
三道身影如流星般划过天际，稳稳落在修德殿前的高台上。
一时间，全场寂静无声，新弟子们纷纷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
洛晴定睛一看，为首的正是考核时见过的大长老林非。
林非身着一袭深蓝色长袍，鹤发童颜，眼神深邃如渊，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息。
他身旁站着两位长老，一位身材魁梧，手持一柄巨大的战斧，斧刃上还残留着暗红的血迹，显然是常年征战的猛将。
另一位则身形消瘦，一袭灰衣，手中把玩着一枚黑色的令牌，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黑雾，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林非轻咳一声，声音虽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今日，乃你们正式踏入宗门之日。”
“宗门规矩森严，望你们牢记心中。”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众人，最后落在洛晴身上，“尤其是某些天赋异禀之辈，更要戒骄戒躁，潜心修炼。”
洛晴心中一紧，她能感觉到大长老话中的深意。
就在这时，那位手持战斧的长老向前一步，声如洪钟：“废话不多说！既然进了宗门，就要有真本事！”
“今日，便开始你们的第一项考验——勇气试炼！”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新弟子们交头接耳，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洛晴却神色平静，目光坚定地望着高台上的长老们。
她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而她，早已做好了准备。
“勇气试炼的场地，便是后山的幽冥谷。”灰衣长老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低沉，仿佛来自九幽深渊。
“那里常年弥漫着瘴气，栖息着各种凶猛的妖兽。”
“你们需要通过谷中的试炼，活着出来，才算通过。”
台下众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幽冥谷的恐怖传闻，他们在入门前便有所耳闻。
据说那里阴森恐怖，进去的人十有八九都再也没能出来。
“当然，”林非见众人面露惧色，补充道，“为了防止伤亡过大，每个小队会配备一名护教弟子随行。”
“不过，护教弟子只会在你们遇到生命危险时出手。”
随后，长老们开始分配小队。
洛晴被分在了第三组，同组的还有五名新弟子，其中就包括昨日在清闲居遇到的“花孔雀”程澈。
当听到自己和洛晴一组时，程澈先是一愣，随后扬起下巴，故作不屑地“哼”了一声，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分配完毕，众人在护教弟子的带领下，向着后山幽冥谷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