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算命
瞎眼老道听罢，嘴角撇了撇，指着一处地方道：“那里也有个卖符的，不知道今天出来了没有？他的一张符只要十块钱。
做工比你的还精良，你这符可不好卖。”
“他那符是印刷厂批量生产的，不顶用。我这符只卖给识货之人，不识货的只有看看的份了！”
天桥下的东西还能卖出天价？瞎眼老道不忍心打击姬璇的积极性，头扭到了一边不再说话。
这时两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边说着话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袋薯片吃着，挨个看着地摊上的东西，……。
走到了老道摊位面前，好奇的打量了几眼问道：“大爷，算卜准吗？”
“准，不准不要钱！”
“算一次多少钱啊？”
“哦，这样情况而定，不过，不准一分也不要。”
“是吗，这么灵？”
“瞧见我这双眼睛了吗？就是年轻时候泄露天机太多，落下的病根。哎，干我们这行的，不容易啊，……。”
老道叹了口气，言外之意就是他是个有真本事的人，残疾也是因为干这行的缘故。
老道这样说自然是有根据的，算命的这个行当不好干，一般会有五弊三缺这些缺陷，五弊是指“鳏、寡、孤、独、残“。
三缺说白了就是“财、命、权“这三缺。
用易经八卦结合摸骨算命，其实就算是窥探了天机，要遭到上天的责罚，而且这种算命很费时费力。
就比如花婆婆，她的道行并不是有多高深，却还是沾了孤和缺财这两处弊端。
一般人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摆摊算命的大多数是残疾人，即便不是残疾人，也是生活穷困撩倒，多有不如意之处。
这种人一般不能如常人有完整的命运，这也是上天的一种制衡。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和这些都不沾边，那就是骗人的把戏。十个算命九个骗，这样的卜算自然和天机无关。
大眼睛的女孩子蹲下来，伸出了一只手，“大爷，您给我看看！”
老道哆哆嗦嗦伸出手来回摸着，然后一下子就抓住了女孩子的手，不住摸索着、来回捏着不放，嘴里念叨着：
“……，人手五指，除大姆指外其它有三节，中指亦是三节，指根为神，中指中节为人，中指末节为鬼。……”
这不废话吗？
姬璇听得是一头黑线，谁不知道自己的手上长了五根手指头，中指有三节？ 四指的那是鸡爪子、猪蹄子，六指是国宝大熊猫。
瞎老道边捏着女孩子的手边解说：“贵人骨节细圆长，骨上无筋肉又香，君骨肖臣相应辅，不愁无位食天仓。
你这个手相属贵人骨，可就是前期需劳碌，……。”
“大师，咱能说人话吗？”女孩子的同伴翻了个白眼儿，打断了瞎老道高深莫测的理论。
老道顿了顿，轻咳了一声，才恋恋不舍的放下女孩子柔嫩的小手。
姬璇在一旁瞅着，嘴角抽了抽，这哪里是在摸骨算命，这分明就是一个色痞。许是觉得自己再不来点实在的，顾客就要跑了。
瞎眼老道推了推墨镜：“你是家中独生女，刚刚上了大学，上的是临海的师范大学！父母是双职工，……。”
“对啊，对啊，你说得挺准的，还有，还有呢？……”
瞎眼老道笑了笑，手指搓了搓，女孩子会意，犹豫了片刻拿出二十块钱递了过去。
拿到钱后老道继续道：“你家是小康有余，小富之家。父母都是文化人，……。”
“哇，他算得好准啊！”娃娃脸的同伴惊叹。
“是啊，是啊！我们什么也没有说，他都算出来了！”大眼睛的女孩子有些兴奋，眼睛亮闪闪的。
姬璇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什么算出来的，能看出来好嘛！
而且老道的答案就是一个万斤油，现在城市的普通家庭，十个里面有七八个是独生子女。
而且到了这个年龄段，要么是高三的学生，要么是大学生。高三学生面临高考，没有时间出来逛街，上了大学时间要多一些。
而且那女孩子的背包上面挂着一个吊牌，那吊牌专属临海师范大学。
至于说小康有余，根据衣着就能判断出来的，只要不是姬璇这个深山里出来的土妞，基本上都是小康有余，这个界限可高可低。
至于说是文化人，父母都是城市中人，基本上文凭都不会低，再加上两个女孩子聊天时，透露出来的一点点信息，不难猜。
瞎眼老道又伸出手来，摸了女孩子几分钟的手，才又缓缓道：“……，左右手皆中指未节颤动，有鬼脉跳动，……。
嗯——， 家中恐有不祥，双亲近期会有血光之灾，……。”
算命的女孩子听到“鬼脉跳动，血光之灾”几个字，吓得花容失色，忐忑不安的问道：“大爷，会不会算错？”
“小姑娘，你去问问这天桥下的人，谁不夸老朽一句老神仙，我摸骨算卦从无错漏。”老道挥了挥手，似乎因为女孩子置疑他的专业水准有些生气。
恰好在这个时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一个袋子，看到瞎眼老者就连连鞠躬，“老先生，你可真是活神仙啊！要不是听了您的话，我儿子可就没命了。”
老道摸了摸胡子，很是高深的样子，“可是避过一劫了！”
“避过了，避过了！”老太太感激的连连道谢。
娃娃脸女孩好奇的问道：“奶奶，你儿子遇到危险了吗？”
“是呢，是呢！”
老太太一拍大腿说了起来，“那天恰好遇到了老先生，心血来潮就找他卜了一卦，他说我儿子有个大劫，还说三日内不要开车出门了，还说那辆车是祸根。
你说，这不是好端端的咒人嘛，我不相信就骂了他一顿，……。”
老太太说到这里顿了顿，神色愧疚的从袋子里，拎出一个十分高档的礼品盒递了过去。
“老先生，那天是我不对，这不给你赔礼来了。这盒海参是我花了三千多块钱买的，送给老先生补补身体，就当是化劫的费用了。”
“老姐姐客气了，按说这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可干我们这行的，做得就是破财免灾的事情，不收钱的话对顾客的运道不好。”
“是呢，是呢，是这个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