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另一座战场!

“没错!”

严正微微点头。

“唉~!”

陈宇长长地叹了一声。

“可这些,终究都只是你们的猜测。”

“严队,没有证据,就定不了罪啊。”

一句话,让刚刚才建立起来的同盟感,瞬间被戳破。

现实,冰冷而骨感。

两人之间,再度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只有桥洞外偶尔驶过车辆的呼啸声,和脚下河水无声的流淌,证明着时间并未静止。

许久,许久。

久到严正几乎要点燃第二根烟。

陈宇那双眸子,才再次抬起,幽幽地落在他脸上。

“张落落家里的那个微型摄像头,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摄像头,应该是张落落自己偷偷装上去的!”

严正的语气,恢复了几分身为支队长的平淡。

“你应该知道,她的丈夫,那个叫郑良辰的家伙,是个赘婿,也是个彻头彻尾的花花公子!”

“就在张落落遇害的那个中午,郑良辰竟然就在卧室里呼呼大睡,对外面的动静,一无所知!”

“而让他睡得像头死猪的原因,更是荒唐!”

说到这里,严正的眼中,闪过浓浓的鄙夷与厌恶。

“前一天晚上,他在雷哥的场子里,搂着好几个女人,玩了个通宵!”

“可笑的是,这个郑良辰在张落落面前,却伪装得极好,扮演着一个温柔体贴、善于讨她欢心的好丈夫!”

“只不过,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张落落慢慢开始怀疑了,所以,她不仅找了私家侦探去监视郑良辰,更是在自己家里,悄悄安装了*****!”

“那……”

陈宇身体微微前倾,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摄像头……都录到了什么?有没有……行凶的过程?”

“有!”

严正吐出的这个字,斩钉截铁。

“但是,凶手做了伪装!”

他的声音陡然压低。

“凶手戴着头套,穿着黑衣,就在客厅的沙发边上,先是跟张落落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然后,他用一根钢丝,残忍地勒死了张落落。”

“最后,就在那张沙发上,用手术刀……开膛!”

“一幕幕,都异常的清晰!”

严正的描述,和他用【回溯】看到的情景,几乎一模一样。

“他们争执了什么?有没有声音?”

陈宇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在空旷的桥洞下,激起了一阵回音。

严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

“摄像头带录音功能,但大部分都是些没有意义的威胁和咒骂。”

“真正有价值的,就只有两句!”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衡量着什么,最终,还是选择将那最后的底牌,摊开在陈宇面前。

“凶手说:‘把录音笔交出来!’”

“而张落落,她回答说:‘你所犯下的种种过错,是瞒不住的!’”

轰!!!

陈宇的脑海里,仿佛有九天神雷轰然炸响!

一切都对上了!

那支该死的录音笔!那张不翼而飞的内存卡!

那里面,藏着足以让刘刚杀人灭口的惊天秘密!

等等!

陈宇的思维,再次闪过一道闪电。

“你所犯下的……种种过错?”

种种!

“张落落查到的,不止一件事?”陈宇立刻追问。

“不知道,但……应该是吧?”严正的回答,模棱两可。

“既然如此!”

陈宇的情绪,突然变得有些激动,他上前一步,几乎是逼视着严正。

“你们支队,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控制刘刚?!”

“你们就不怕他跑了吗?!万一他察觉到自己暴露,连夜潜逃怎么办?!”

面对陈宇的质问,严正却突然笑了。

“他不会跑的。”

“为了追查他妻子的死因,他像一头偏执的孤狼,在江城蛰伏了十五年。如果他真是个杀人犯,十五年的时间,足够他逃到天涯海角了,可他没有。”

严正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锐利。

“而且……”

“现在控制他,很可能会……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

陈宇心头一震。

对啊!

如今所有的线索都隐隐指向,这延续了十五年的开膛手案,很可能……不止一个凶手!

严正这只老狐狸,他想放长线,钓大鱼!

他想把水面下的所有鱼,一网打尽!

“好了,该说说你了。”

严正终于抓到了反击的机会,他那双阅人无数的眼睛,狠狠地锁定了陈宇。

“你,又是怎么知道刘刚是凶手的?”

这个问题,终于还是来了。

陈宇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苦笑。

他摇了摇头,然后,用一种前所未有地诚恳,开口道:

“严队,这个问题,我真的不能告诉你。”

“不是不信你,而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你理解我的理由。”

“不过,请您相信我。”

陈宇看着他,一字一顿。

“我们……是自己人!”

“也请您今后,有什么重要的情报,能够……共享给我!”

嘿!

老银币心里,不是一直把我当成高层派下来的“钦差”或者“卧底”吗?

我这么说话,暗示得应该已经很明显了吧?

做戏嘛,就要做全套!

陈宇在心中,给自己点了个赞。

果不其然,严正那双眯起的眼睛里,精光一闪而过。

他沉默了足足十几秒,似乎在脑海中进行着某种激烈的推演。

最终,他眼中的疑虑,渐渐被一种“了然”所取代。

关于卧底的纪律,他比谁都清楚。

不该问的,绝对不问。

陈宇不说,完全合理!

“行!那这个问题,我不问了。”

严正摆了摆手,却话锋一转,显得有些不依不饶。

“但还有一个问题,你应该可以回答我!”

“你传唤刘红和刘刚这对姐弟,我都能理解。”

“但是你传唤郑良辰那个废物赘婿,又是什么用意?”

“虚晃一枪嘛!”

陈宇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狐狸般的坏笑。

“心理战,严队,您肯定懂得!”

“你是想……”严正的眼睛亮了,“给刘刚施加压力?又或者……是让他放松警惕?”

“没错!”

陈宇打了个响指。

“一会儿,你可以让你的队员们,在‘不经意’间,把案发当时郑良辰就在卧室睡觉这个消息,透露给刘刚姐弟。”

“甚至,可以再夸张一点,就说你们支队现在高度怀疑,这案子就是郑良辰干的!”

“不论怎么玩都行!反正一会儿,咱们得跟那位高材生刘刚先生,好好地……玩一玩!”

“而刘红……”

严正的思路,完全跟上了陈宇的节奏。

“你是打算从她嘴里,找到关于……另一个凶手的线索?”

“碰碰运气吧。”

陈宇耸了耸肩,下意识地说道:“刘红这个人,其实非常单纯,也许从她身上,我们什么都问不到。”

“单纯?”

严正的目光,再次变得狐疑起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陈宇。

“你怎么知道她单纯?”

“呃……”

陈宇心中一咯噔,暗骂自己说漏了嘴。

他连忙干笑两声,摆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敷衍道:

“纪律!嘿嘿!纪律!”

……

就在这一老一少在阴暗的桥洞子里,进行着魔鬼般的密谋之际。

特勤车内那狭小的空间里,气氛已然降至冰点,变得比停尸房还要剑拔弩张。

“怎么样啊?曾经的警队之花?”

苏清竹那清冷的声音,毫不留情地刺向李晴。

“毕业之后,跑到雷哥那种地方去当妓女,没少赚吧?”

“不是我说你啊,学姐。你那么好的条件,傍个真正的大款不好吗?陈宇那家伙,看着就不像有钱人,你……图他什么?”

李晴闻言,那张清纯绝美的脸蛋,瞬间血色尽褪,变得一片铁青。

她深深地看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这张脸,曾经是那么崇拜地跟在自己身后,甜甜地叫着“学姐”。

可现在,只剩下刻薄与鄙夷。

“清竹……”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我们之间,非要……这么说话吗?”

“那要怎么说话?!”

苏清竹的情绪,瞬间爆发,美眸中燃起熊熊怒火,那张精致绝伦的脸庞,因为愤怒甚至有些青筋暴突。

“李晴!你别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以前在学校,你对我的那些恩情,我早就还给你了!”

“现在,我是探员!你是妓女!”

“我警告你,别做什么太出格的事,否则,我亲手抓你!”

冰冷的话语,如同一把把尖刀,狠狠扎在李晴的心上。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委屈与痛苦。

她很想,真的很想,现在就告诉眼前这个被自己一直照顾、视若己出的小学妹真相。

告诉她,自己不是妓女!

告诉她,自己正在执行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

可是……不行!

她不能说!

一个字都不能说!

李晴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贝齿深陷,几乎要咬出血来。

那张清纯无暇的脸上,因为极度的压抑,憋得一片通红。

几秒钟后,那红色又缓缓褪去,转为一种令人心悸的苍白。

最后,一切情绪都消失了。

当她再次抬起头时,嘴角竟缓缓向上微翘,恢复了轻佻的表情。

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那个内心在滴血的女孩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那个颠倒众生的“白月光”。

她轻笑一声。

“小学妹,你难道不觉得……陈宇他很帅吗?”

她的声音,变得又软又糯,带着慵懒的挑逗。

“不光是长相和身材哦,他这几天的那些举动,想必……很招你这种正义感爆棚的小警花青睐吧?”

她眨了眨眼,秋波流转。

“要不要……跟学姐一起……占有他?”

“你……!”

苏清竹闻言,竟被这突如其来的、毫无廉耻的话语,给噎得一时语塞。

“嘿,小学妹。”

李晴的身体,缓缓前倾,一股淡淡的、诱人的香气,飘向苏清竹。

“看在当年在学校,我救过你命的份儿上,以后,可别再跟我作对了。”

“万一哪天,学姐我真的犯了什么事儿,你可千万……要高抬贵手才行啊!”

她此刻的言语,变得更加轻浮,甚至伸出纤纤玉手,想要去抚摸苏清竹那气得通红的脸颊。

“把你的脏手拿开!”

苏清竹像是被蝎子蜇了一下,猛地向后一躲,脸上满是鄙夷与恶心。

“看到你这副样子,就想吐!”

“哦?”

李晴的手,停在半空,丝毫不见尴尬,反而笑得更加灿烂了。

那笑容,美得惊心动魄,也贱得令人发指。

“那这样吧?”

“反正陈宇小哥哥,姐姐我也玩儿了好几天了。”

“要不……你以后对我高抬贵手,我呢,就把他借给你玩儿几天,怎么样?”

她的美眸忽闪忽闪,魅惑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不得不说,这等清纯与妖媚完美结合的容颜,即便是同为颜值天花板的苏清竹,也出现了数秒的失神。

但随即,滔天的怒火,便席卷了她的理智。

羞辱!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她猛地扬起胳膊,凝聚了全身的力气,一个耳光,就要狠狠地扇在李晴那张笑靥如花的脸上。

她要让她闭嘴!

让她不要再用那张嘴,说出那些污言秽语!

而李晴,却就像没有看到那即将落下的巴掌。

她就那么静静地坐着,脸上依旧挂着那抹轻佻的笑,眼神深处,却是一片死寂。

她甚至没有要躲开的意思。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咔哒!”

“咔哒!”

副驾驶和后座的车门,竟然不合时宜地,同时被人从外面拉开。

紧接着,一个充满了痞气的叫嚣声,炸响在死寂的车厢内。

“咋了?!”

“谁他妈要打我的女人?!”

“警花我也不惯着!!!”